淩漾朝他走了過去, 要揍他，“你怎麽這麽欠收拾啊，撩我呢？你覺得姐姐會被你誘惑嗎？”

“那可不好說。”他低頭就親。

淩漾推, 卻居然沒推開, 被男孩兒反手壓在浴室外的墻上一通掠奪。

她不可思議。

耳邊細雨聲夾雜著衣服的摩挲，一絲絲鉆入耳朵，沒來由讓人臉紅心跳。

男孩兒一只手禁錮住她的兩只手, 還半摟著她, 另一只拿著衣服的手伸到後面, 把衣服墊著她的腦袋別挨著墻壁, 冷。

淩漾貼著他暖和溫軟的運動服, 再被他不斷抵近, 親吻, 感覺前後的氣息在這雨夜裏其實是讓人沈迷的。

稍稍放縱一下, 她就被吻到腿軟。

不知幾時過去，他禁錮她的手松了幾分。另一只手撫了撫她的頭發，臉頰溫情至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。

淩漾睜開眼。

濕漉漉的鳳眸裏倒映著柔情似水的一張臉。他動起情來的眼神真的超好看, 眨個眼她都覺得自己心裏水花泛濫。

淩漾知道自己在一起之前是蠻珍惜他的，現在也是蠻珍惜的，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不想太表現出喜歡他, 她越喜歡他就越開心, 越迷戀。

但是, 弟弟是真的好好看, 怎麽長的能長成這樣。

周頌不知道她心裏在怎麽迷戀他, 眼見她沒有發脾氣了, 就湊到她耳邊, 薄唇碰了碰她白玉般柔軟的耳垂。

淩漾身心一癢, 往他懷裏軟了下去。

周頌舒服地摟她在懷，蹭了蹭，在她耳邊輕聲說：“姐姐先睡吧。”

淩漾沒出聲，一時間還真有些舍不得。

她手指輕輕從他後背劃過，指下撫著硬實的肌肉，嘴上調侃了句：“小孩兒就喜歡胡鬧，一會兒感冒了。”

“不會，暖氣這麽足。”周頌把她抱起來，到床上去。

淩漾看著他自己再拎著那件運動服進了浴室。

等他去洗漱的功夫，淩漾捧著手機給施吟說那小子回來了。

聊完，浴室裏傳來淡若無痕的咳嗽聲。

淩漾覷了眼，嘆息。

不久後他洗漱好出臥室，單手拿著毛巾在擦頭發，徑自朝她走來。

淩漾靠著床頭玩手機，見人來了拎起他早前在揉的手掌看，“有沒有事的？”

那左手的手指骨在食指與中指那兒都紅腫著。

淩漾愈發心疼了。

他在床邊坐下，拿下毛巾掛在腿上，腦袋看向她：“是有點疼，姐姐揉揉。”

“……”

淩漾嘆著氣給他揉，“你怎麽不上醫院順道拍個片呢？大醫生手又出問題了。”

“沒什麽事，就是疼。”他隨口說，“人我認識，就沒怎麽說。”

“你認識？什麽人呀？”她揉著他骨節分明的長指，嘆氣，“疼還沒什麽事啊？沒什麽事會疼？”

“一個學校的。”末了又朝她笑，“你在我就疼，你不在我就不疼。”

“……”

淩漾縮回手，放開他腫著的手在膝上。

周頌一頓，隨即靠近，把腦袋靠到她肩上，“姐姐……你這樣合適嗎？虐待你男朋友呢。”

她失笑，半闔眼看肩頭的男孩兒：“又不是我撞的你。”說著沒好氣地又拿起他的手，“外科醫生多災多難，姐姐可心疼了。你同學呀？男的女的。”

“女的。”

“喲。”她精神了，盯著他笑，“女同學撞了你？所以你就不計較啦？連手疼都忍著不去拍個片子？怕人破費呢？”

“姐姐。”周頌馬上摟著她打住，“別說了，哪有那麽多事，就我自己感覺還行，只是碰到方向盤了，不嚴重明天就好了。”

“什麽女同學呀？我對這可感興趣了。”

他淡笑：“就一普通的同學，只是認識，壓根不熟。”

“真的假的？”她笑意盈盈，“我怎麽那麽不信呢？人撞了你有沒有很心疼？”

周頌老實道：“如果是別人我肯定真去拍個片了，但是就是個女同學，她很著急，非問我有沒有事要跟我去檢查，要在那兒等著我檢查好，要加我微信，我趕忙說不用，溜了。”

淩漾定定望著他，嘴角帶笑。

周頌不明所以：“幹嘛，姐姐？我說的都是真的。”

“你還挺乖的嘛。”

“我乖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他半個身子靠在她腿上，受傷的手搭在她掌心，人慵懶地和她拉扯，“你不就是看我乖才老拐我同床的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一開始還不是看我乖才追我的嗎？篤定能撩到。”

“……”

淩漾噗嗤笑開，“你對自己還有對我，都蠻了解的。”

周頌對任何評價都來者不拒：“不了解怎麽吃了姐姐。”

“……”

淩漾的臉頰騰的一下子就飄過了一陣熱氣。她咬咬唇，眸子骨碌碌盯著他：“要吃呀？你這……”

她眼神瞄了瞄他受傷的手，“又受傷，又感冒咳嗽，你這怎麽吃我啊？沒幾分鐘就有心無力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周頌瞬間覺得被侮辱了，一臉正色道：“哪個男人手碰了下就沒力氣？我沒感冒，就咳了下。”

“男人都嘴硬。”

周頌瞬間從她身上爬起來，再整個人上了床。

淩漾被他壓倒，笑著躲。

他附身下去，“姐姐……”

尾音拖得老長，在雨夜裏磁性的嗓音帶著蘇極了的氛圍，淩漾沈迷不已。

她覺得自己陷入一個怪圈了，可真的太喜歡太喜歡他了，周頌這兩個字，這一刻，這一時，填滿了她整顆心。

但盡管如此，還是覺得不愛。

“姐姐……”周頌說她分神，他在還分神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
吃醋了。

她失笑，回神，摸著他的臉哄：“乖啦，睡覺了，早前就睡那兩三個鐘頭，困不困呀？”

“我一看你就精神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說這話的時候，眼睛真的是亮的，漆黑的眼底閃著光，仿佛眸中裝著一個夜空。

而周頌的夜空裏只有淩漾一顆星。

淩漾真的心動，忍不住更加溫柔地哄：“趕緊躺下睡了，明天累死你了。”

他附身，把身子靠在她身上，腦袋靠在她肩頭。

淩漾感受著男孩兒身子的重量壓在身上，覺得沒來由的有種從未體會過的安全感。他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脖頸，讓她四肢百骸都很是放松，自己都有了困意。

周頌有些困倦了，按了按眉心，問她想不想喝水。

淩漾搖頭。

他懶洋洋地窩了會兒，才從她身上撐起身子：“那我回去了。”

“回去？”淩漾仰頭與居高臨下的男孩兒對視，眼神不解。

周頌覷了眼她的大床，若有似無地一笑：“嗯。算了姐姐，真太早了。”

淩漾欲言又止，就聽他又說：“別的也做不了，我困，不想大半夜還起來沖冷水澡，我會感冒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唇角一抽，悠悠繼續看著彼此。

兩人都沒有說話。

淩漾今晚不舍得鬧騰他了，加上，想起早前一個人想了半天的問題，關於兩個人能不能長久地下去……

慢慢來吧，太急進，太快，對他不好，要是分手了這小子會割舍不開的。

她就最終點頭，笑笑讓他趕緊滾去睡覺，沒有鬧他。

周頌還挺意外的，以為要和她耍會兒賴她才會讓他回去呢，結果這麽輕松？

他反倒不舍得了，低頭捧著她的臉親：“姐姐今晚不留我。”

“喲，”她戲謔，“合著你是在欲擒故縱啊？”

他低笑：“不是，但是你不留我，顯得我不重要。”

“你最重要了！”她給他滿滿的糖，“我們阿頌最重要了。”

他眼底的光泛濫起來。

她眨眨眼，看進他漆黑的眼底，“晚安。快睡吧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腳步聲離開後，淩漾自己又望了望外面濃黑的夜，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。

再回頭看看隔壁的枕頭。

他在她這睡過，但他們倆沒有同床共枕過。

…

第二天周頌照舊中午十二點把外賣送到淩漾餐桌上，她很老實地起來吃。

午後出門去公司。

大概三點左右周頌發消息給她，問她晚上一起吃飯嗎。

淩漾晚上恰好約了人，就說沒空。

那頭收到消息，沈默了會兒沒有回覆。

淩漾抱著手機想象了下她家男朋友此刻的表情，肯定是有些失落的。

手機嗡了聲，進來了消息。

他說：“那你準備幾點回去？你回去我再回去。”

淩漾坐在辦公桌前，手撐著臉頰，目光落在桌上的屏幕上。猶疑了下，她說：“你要加班？還是和朋友去玩？”

“天氣不好，我不玩，在醫院再忙會兒。”

“你自己不能在家休息嗎？”

“沒什麽好休息的，一個人無聊，我再加會兒班好了。”

淩漾無奈道：“那你要是沒女朋友，是準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加班嗎？”

“那不一樣，沒女朋友就沒這種從有到無的空虛感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一瞬笑開。

但是笑著笑著，又忽然嘆了口氣，她感覺，這小子就很沈迷她，生活好像方方面面都是她了，她一沒在，他就覺得別的沒什麽興趣了一樣。

淩漾想不明白，明明一開始是她主動追的人，怎麽現在他這麽喜歡了呢。

雖然，她也還是喜歡他喜歡得不要不要的。

淩漾給他回覆：“那我晚上不去和別人吃飯了。你來接我吧，阿頌。”

周頌本來都要掐了煙回去工作了，忽然收到這條消息，楞了楞，隨即打字：“不用了，你去忙。”

發過去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。

淩漾：“來不來，我男朋友來不來？不來晚上你別進我臥室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低笑。

手上的煙剛飄起就被風撕開，在日光中若有似無直至幾秒後消弭不見。

他手指在屏幕點了幾下：“你公司在哪兒呢姐姐？”

淩漾發了個定位過去。

忽然發現，認識這麽久他還不知道她公司在哪裏，而兩人呢，一邊沒結果一邊又好像沿著戀愛的既定軌道走下去，他現在還是知道了她在哪兒工作，以後還會知道她更多的事，

那邊的周頌點開地址，不算遠，在市區，十分鐘能到。

他說：“那我傍晚下班了去找你。”

“嗯嗯嗯，”淩漾按住語音說話，“乖巧地等我男朋友來接下班。”

周頌收到，靜靜聽了三遍，嘴角的弧度噙得很高。

不知為何明明知道她這嬌俏的語氣太假了，裝的，姐姐平時沒那麽乖，但是聽著還是很愉快。

他也回了句語音。

那頭淩漾一邊工作一邊點開。

磁性的嗓音流轉在她偌大的辦公室裏，不長的一句放完了她還沒回過神來，她又怔怔去點了重放。

周頌：“那我一定準時到，寶貝……”

放完她深吸口氣，臉頰酡紅：“這混小子說的什麽呢！！”寶貝只能她喊！

他還那麽小，怎麽能喊姐姐寶貝呢，不行。

淩漾回過去：“你不許這麽喊我。”

周頌：“哦姐姐不喜歡？”

淩漾：“……”

拿捏了，被一個弟弟拿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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